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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十二月，我在南京。一个中年人靠在树上，喝多了。他在街上抓了一个人，用急迫的语气对一个拎着包裹的人说，走，走，跟我回常州过年……。后来，我看到那个背着包裹的人和那个中年人一起去了街上的一家酒馆。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认识，但我清楚的感觉到，两个怀乡的人在一起了。常州我觉得是那个中年人的老家，但是没有人陪他回去过年。
所有的家乡都是从外国演变而来的。一群人，风尘仆仆，挤在春运高峰的火车上。他们很累，但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。他们要回千里之外的老家过年。他们是一群想飞回家过年的候鸟。他们的家乡隐藏在群山之中，在塔诺贝，在井水旁，在黄阁树下。
腊月初二，叔从温州跑回家，跌跌撞撞到山梁上，在几个坟前跪下，磕了几个头。有叔叔的祖父、母亲、父亲和母亲。大伯过年回家，第一件事就是报祖宗平安。
老乡老吴也回来了。他向我报告了今年在外工作的收入。银行卡上，有25000元。这就够了，简单的老板吴舔舔嘴唇说道。他想请我喝酒。在一个小酒馆里，吴老大说，过年平安回来就好了。他告诉我，邻村的何二，在他工作的一家工厂得了尘肺病，一次手术花了两万多。
吴大爷和老达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，对我说了一句话:“我们在外面，不怕苦，只要腊月能平安回家过年就好。”我嗫嚅着说，老家的人几乎都进城了，好多房子都长满了青苔。
唐叔叔和吴老大把拳头往桌子上一摔，差点大呼:“村里没人，还是得回来过年。在这里，我们有自己的根。不管人怎么活，都忘不了祖先！”
我一到腊月，诗人老白就收拾了再三回家的包裹，带来了新出版的诗集《腊肉橘子河滨石》和全家福照片……老白在这个城市已经30多年了。我问他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乡了吗？老博淡淡一笑，道:“还是我第二故乡。这位诗人通常紧闭双唇，外表腼腆，内心热情。他把他所有的诗都献给了这座城市。但是有一首诗，献给我的家乡:“一列火车，一列火车。我总是期待着一年中的最后几天。石头，睁开我的眼睛，故乡，谁回来了，山山水水都在准备，心里还有很多无尽的隧道……/。
昨天送颜哥回老家湖北过年。车还没开，我和颜哥喝完了今年腊月的最后几杯。他随身带着二锅头。喝着喝着，葛炎的眼泪忍不住落下。我问他，怎么了？颜哥对我说，其实老家没什么亲人，但我总要回去安心。葛炎说，去年前夕，他独自一人，跑到埋葬他父母坟墓的山脊，放了一串鞭炮，然后摸索了一夜回到县旅馆。
过年回家的人，不管你出发去哪个方向，都是快乐的人。
